第188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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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1)
……
不顧波風水門的激動、震驚、若有所思中神情起伏……火鳳裹著紅羽飄蕩袖子的玉臂朝對面金發青年處一拂，波風水門只覺頸項處藍光一現，一顆藍色的“星辰”憑空浮起，就那般泛著藍光，耀眼地懸於身前。
這神奇的一幕引得他立刻右手條件反射地撫上了頸項處“天河”鏈，果然就覺那鏈墜缺了一角！
“進入過鳳凰一族聖地的有緣人將會獲得饋贈的秘寶。秘寶因人而異，小碧的‘水石’之綠代表生機，是能夠容納、儲存各式‘能量’的寶物，並減少佩戴人施術時的‘能量’消耗，當初你二人跌落溺龍淵而不死，其中一個原因就是因為之前你帶著的玉石鏈上嵌了水石，小碧她本是打算通過‘水石’的能力來更好地抑制你的記憶的，未料想那一次卻因為水石的‘包含力’而於一定程度上抵禦了溺龍淵中的各式沖力，從而護了你二人周全……”
什麽……水石？當初的玉環上有水石？難道是碧給的奇奈？那奇奈口中的“伊藤大人”？
難道！……難道說那個時候……那個時候碧她其實已經悟出了自己穿越到二十一年後的秘密？！難道說小碧她也來到過“從前”？！……
波風水門的思緒飛快地轉著！飛快地旋轉著還來不及在尋找出答案之前就又被迫著從一個回路中跳出又攀上另一個——緊隨著火鳳的敘述——而不敢有半分懈怠！
事關生命、攸關再會，他不敢當真分了心去，思緒隨時處在一種最最活躍、最能吸收接受所告知的事的狀態！
可是那識海之中、那四周漸漸翻騰、偶爾一個激射起來的白浪都在反映著他此時此刻心緒的不寧定！
……抑制記憶……
從火鳳偶爾的只言片語捕捉到的“不解處”，時不時地就會刺激他此刻無比敏感、活躍的心……
“……也是天意使然，”火鳳手一揮，波風水門的右手心立刻多出了一柄早已熟悉無比的東西——白雪劍，道，“根據你自身的特質，你的‘天河’石之藍暗示了浩渺宇宙，最強的作用便是在時空助益方面。接下來……”她對波風水門道：“……我將施展‘回溯法陣’，開始抹去你的存在，而當那最後一刻之際，這小小的一片‘天河石’碎屑將能包裹了你最後的根源，與白雪劍合為一體，借助神器之能，在時空的罅隙裏避開一切時空法則，也即是說，那一刻，‘屍鬼封盡’之術將因為缺失了目標而斷開靈魂吸收的契約，即便當你再生後，那契約也當繼續無效！”
“哦！”波風水門一聲驚嘆，神情震動，眨了下眼問，“那麽……之後會怎麽樣？”
火鳳再次沈默了片刻，緩緩地、一字一字地清楚交代道：“這是禁術，被時光回溯抹去的一切都將消失，包括你出生後所有的記憶！而且，此後的成長時間也將是再一次的‘逆回溯’。”
“逆回溯？”波風水門皺眉。
“更通俗易懂一些的說法，就是你再一次的生命不會超出此生壽命的極限，將只有二十二年！”
二十二年！
只有短短的二十二年，這就是“下一世”最長的壽命！不過，只要能多出哪怕只一刻、哪怕只多一刻能陪在“她”身邊……二十二年已是多出來的奢侈……該知足了……
“不過別以為是‘逆回溯’就認為是重覆的人生：時代、外在的環境會影響你的性格，從此以後，將會是一段嶄新的人生！同時，因為回溯的過程卷走了你個人生命的時間的關系，後天定下的我神鳳一族的契約亦將無效。”
契約無效？波風水門的臉唰得一白，原來火鳳所言的“抹殺”，真真正正得是意味了全面的空白！
啊，所以她才問了那些個關於記憶散失、性格改變……之類的話？
薄薄的唇角微微翹起，拉出了優美的弧度，湛藍的星瞳內，有整個宇宙迷人的浩瀚神采在——火鳳訝異地發現，波風水門的臉上在那一刻綻放出了一絲她都讀不懂的笑意，那笑意浮於臉頰畔，若隱若現，叫人眼錯眼眨間幻象頻起，仿若能看見不同的光景，又仿佛只是錯覺看錯……令到人懷疑起來，懷疑著那笑意是否只是一陣風、一小縷呼吸……不是浮現在臉畔，而是虛幻地飄浮在空中而已！
有一種盲目的自信突然敲擊上心房，波風水門不知道伊藤碧會對那“不同的自己”究竟有怎樣具體的感想，卻自信於但凡再見面、再遇見……無論多少次都會愛上，哪怕那相遇只起於擦肩而過的匆匆！
“……！”仿佛夏季雷雨來臨際的天，天晴天陰只在一瞬間！
波風水門的神情嘩得又陰了下去，就如寒冬的天被人照頂潑了冰雹一般，面色鐵青——十二年後，如果沒記錯得話，他的小碧可是形單影只一個人在的；十四年後，絕不會記錯那夜，他的小碧該是第一回成為他的新娘！
那……我在哪…………？？！…………
“火鳳！”波風水門忽然全身打了個激靈，無比駭懼起來，他猛地一擡頭，正要問一問那火焰般的女子“回溯”之術是否會有失敗的危險，卻……
不……怎可能？！
飄逸的黑色長發？！！……
波風水門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尤其是在望見了那雙睫之下，夢瑩夢幻，那最最想念的碧水幽潭兩汪之後……
“水門，終於見面了。”盈盈笑靨，鶯鶯俏啼，怎似訣別來莫說悲離情？
“……碧……”他囁嚅了唇瓣，好一會，才恍如夢驚醒，抖索了喚出聲，“碧……？”
目光開始恍惚起來了……他真的，不是在做夢？“最後”的美夢？
二百二十四章 伊人如夢生
“碧！——”
簡直無法相信！
“怎麽會？你怎麽會在這的？！”他三步並兩步來到少女面前，顫抖的手抑制不住地一把撈住了她，帶向懷中，頓時心底被填滿：“碧……碧！是我的小碧嗎？”
“是我水門！是我……”伊藤碧的懷抱也是顫抖著的，幸福的淚滴在空中拋灑出彩虹的炫麗弧度。
以為會永遠訣別後的重逢，二人顧不得詢問上一句完整的話而緊緊相擁、心疼心醉地相擁在一起……
“終於可以見到你了！終於還是見到你了……”
“碧。”當最初的激動平覆了下來後，波風水門稍稍退開了一些，動情地註視著對面少女，他修長的手撫在伊藤碧擡起的眉上，男子蔚藍一片的星目中似乎泛著一層淡淡的疑惑，問道，“你是？”伊藤碧的個頭應該沒這麽高、風韻也不太對……那顧盼生情的風韻倒好像、倒好像是記憶中！可能嗎……
對面那少女，如墨的青絲下俊秀的容顏，嘴角突然就微微朝兩邊翹，牽扯出了一縷絕妙韻味：“水門，已經十年了，這麽面對面地見面。”她道，無限深情註視著男子的一雙碧瞳中有光在閃閃爍爍，像是早已料到，絲毫不覺驚訝地望著男子一瞬間綻開的、那難以置信的容顏！
不是夢……不是做夢！
……她是那個伊藤碧、那個未來的世界裏，最先令他感動、令他傾慕、令他幸福到了極致而又突然就將一切“遺忘”、那最讓他魂牽夢縈的真身……
波風水門忽然間就註意到了，少女身上那歲月沈澱出來的韻致、還有那眼神中經年的風情……那些都遠不是適才還奄奄一息的“小女孩伊藤碧”所能擁有的——碧！波風水門在極度的震撼中忽地神色一涼，擔憂之情溢了出來。
“別擔心，她會活得好好的，這一點你不是早已經親身經歷過了嗎？”看穿了他的心思，伊藤碧在對面，就在那“近在咫尺”的地方安慰道。
於是波風水門遲疑地轉向了她，湛藍的目光緩緩地眨了兩眨，方輕輕地點了點頭，“嗯”了聲。
“我真的不是在做夢？”他望著她，迷蒙不解，一向精明的腦袋此刻卻是混混沌沌，半點對現狀不理解，“為什麽你會……？”
伊藤碧靠近他些，伸出手去撫摸上那在她心底刻畫了無數遍的英俊容顏，碧綠的眼瞳如深潭，貪婪的目光毫不吝嗇地流連在心愛之人的面上，說得話更是迷離不解：“就算是做夢吧。”他震驚、失望，她卻微笑，帶著那深邃無底的目光又繼續說道：“這裏是你的意識空間，當初分手的時候，就把‘現實中的那個我’通過‘水石’積攢下的三年查克拉的總和封印到了這裏，十年來，你雖然不記得我，我卻每天都在這裏看著你的生活。”
“什麽！”波風水門吃驚不小，條件反射地捉住了伊藤碧在自己面上肆虐的手，盯著那對碧水幽潭問道，“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要做這樣的安排？為什麽我會失憶？為什麽你明明在這、這麽些年來卻從不曾同我見過面？難不成、難不成！…………”他天空一般湛藍色的瞳仁左右不停地轉，昭示出了男子此刻無比困惑的心態，思路和記憶漸漸銜接、那數次記憶甫一擡頭就被壓制的印象匯聚於腦海，沖動地構成了此時此際他全部的疑問——卻統統被堵在了口，被一只素手！
“水門，”伊藤碧伸手攔在他口，道，“別問了。時間有限，從前的事等有機會再告訴你就是。”語氣是難以言表的繾綣溫柔。
“可是……”那只手要離開的時候，波風水門忽然從那一片溫柔釀出的怔楞中回過了神去，一把就將其再度捉住，目光逼人地問著那最心愛的女子，道，“真的會有機會嗎？”他的眉目間沈痛，卻又染上了隱約希望的光，總希望著這令人吃驚地在自己的意識海裏狠心沈默地蹲伏了十年之久！的少女不是在哄騙於自己就好！
“傻瓜，你一直在我身邊呀。”伊藤碧輕笑靨靨道。
“……！”招來波風水門好一慟吃驚，他正待再問，探前身去……
“時間到了。”冷不丁火鳳的聲音自遠方傳來。
一片白霧蒙蒙的識海中，對面那女子身影最後深情款款地望了他一眼，就無法挽留地漸漸模糊了遠去……
“別走！”他止不住地揪緊了心，喊了出來，腳步才邁開，就又聽到火鳳於反方向的催促聲，而迷惑為難極了得又止了步……
碧……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十二年的時光裏你是怎麽度過的？他不會忘記伊藤碧在未來見到“自己”的時候那溢於言表的激動……沒有辦法因為那並不清楚的一句安慰“你一直都在我身邊”就真得能放下心來……
…………
鳴人………………………………
忍界大陸上，結界之內，一頭白毛的上忍，旗木卡卡西嗖得一下跳到了幸存的眾人之前，神情悲戚地望向緊挨著結界之後，早已被吞噬不見的、那弟子之前呆著的某處，搭在了苦無上的手掌邊沿處，鮮血蜿蜒著滴了下來。
“雷影大人！”人群某處，忽然爆發出異常清脆高昂的一聲叫喚來，叫喚著分明歡喜已極！
“土影大人…………”
“水影大人！”
………………
接二連三的騷動傳出來，皆是歡喜的聲音。
旗木卡卡西渾身一震，盡力撥開那擁擠的人群，三兩刻便來到那遠處騷動的中心，卻失望地只在眾人歡欣的氣氛中錯漏了那個自己最為關心的人的身影。
“鳴人呢？鳴人沒出來嗎？！”
那一張張欣喜的面孔的夾縫裏，“不良上忍”卻是一臉得失望，一臉得蒼白，同他擁有相似表情、已經註意到了異樣的人在人群中也還有不少，這些人們在人群中尋找不得，接下來做的就是齊刷刷地朝結界外那已是風與雷電肆虐的混沌世界緊張望去！
聞聲，三三兩兩的議論聲也漸漸湧起。只要是看清了剛剛戰鬥的忍者們，這會子沒有不對那金發少年忍者失蹤一事掛心的。
“波風鳴人沒出來嗎？”四代雷影叫問道。
三位影四下張望，都是一臉意外，在確認了的確是不曾出來後，適才滿腔的劫後重生的喜悅在這一刻全部被潑滅了。
三位影們是如何在那千鈞一發、幾乎該是“必亡”的時刻逃出來的？他們三人卻全都不是十分清楚，唯一能聯想到的就是那理論上當達到了極致後，將視一切“時間間隔”和“空間間隔”如無物的時空忍術！
三位影們彼此對望了望，集體擡起了頭，透過無數的人頭，望向遠方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結界後的世界。
“各位……”就在眾人全都懷著一股仿如朝聖般莊嚴的期待和祈禱心態關註於那“未至人”的命運的時候，一領黑衣閃到眾人視線之前，那在戰鬥中兩次出現於危機時刻的聲音，此時此刻又再次響了起來，“……我們沒有時間再呆在這，如果要活命的話，就請各負責人立刻組織撤離——越迅速越好！離開結界越遠越好！……”
二百二十五章 誰能解釋
全然沒有預兆，宇智波佐助只覺呼吸為之一滯！
就在少女轉身的那一剎那，恍似霎那間眼前火紅的鳳凰花完全綻開，閃耀得一下就能抓住了人的眼球：
妖嬈的雙目、細致的鼻梁，那雙唇殷紅柔媚、附著的色彩嫣然欲滴……乍然一望，他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止不住同時顫上一顫、不自覺地就不受控制地為之一顫了，仿佛每一個細胞都在經受一次全新的洗滌一般！
誰讓對面那人、那身上自然而然就能散發而出的活力是那麽得明艷激蕩？無形中便將能左右了人心的魔力註入了那正註視著那美貌人的雙目、和一顆跳躍的心……
那份自然而然發出的魅力，那妖嬈到恰到好處、而平添了驚艷的各各細微動人處……太美了！
那是一種充滿了活力的美、那是幾近完美的美！
美得令人窒息、令人不由地就驚嘆——啊，原來一個人的容貌美艷到了極致，竟能僅憑一眼，就激發出那般愉悅的觀感來！
就連宇智波佐助，那前一刻還回味在同藥師兜未盡的艱苦戰鬥的迷茫中，因為突然就跳離了戰場、跳離開對戰的一時懵懂情緒，也都立刻就在這後一刻望見了少女後，便由懵轉癡，又陷入了另一種癡癡傻傻的瞬間出神狀態。
不過，那份因著神秘少女的美貌而失態的模樣，分明並非少年自覺，待到少頃回過神來，有了自覺的瞬間，清秀的少年臉上立時漲出了紅暈……居然被美色動搖？宇智波佐助是又羞又愧，雙目中更是蘊滿了悔愧交加的急憤，剎那勾玉轉動，紅芒再現……
肅殺、淒冷……空氣中充滿了緊繃感……
咚！得一聲，一個響亮的爆栗忽地敲上了少年頭：“都說了別有事沒事就把寫輪眼給我打開的說！你聽不懂得啊？”
疼！
突然的打斷下，適才因為某個人的羞慚延生而出的殺意也倏忽不見。
猛然的一擊令人摸不著頭腦，宇智波佐助發了回怔，迅速朝後跳開，激動的情緒恰已是平覆，他右手還撫摸著腦門，雙目閃著寒光，即瞪向那陌生紅發少女，發問道：“你是什麽人？”只是吸取了先前教訓，總算忍耐著，暫時沒再次開啟寫輪眼。眼珠轉了轉思考，他又沈聲問了句道：“是你把我拉到這來的？”
“哈？”
誒，這反應……不是嗎？
先問這陌生而奇怪的第一個人，宇智波佐助可是直到這會都還摸不清狀況為何？他分明記得自己是被伊藤碧“彈”到了一個山洞，正因為那莫名奇妙的“報恩”該是對戰於變得有些人不人蛇不蛇的藥師兜才是……等等！
他似是猛得記起了人，倏地一下漆黑的雙目又瞪向伊藤碧，帶著濃濃的詢問。
“不是我。”伊藤碧不等人問便直言道，目光只是回應般地朝宇智波佐助這邊瞥過來一眼，就又瞥了回去看向波風鳴人，仿佛她此刻所有的興趣都只在那懷中金發少年身上一般。
“報恩”一事雖是伊藤碧擅自的說辭，但那提法也很快地就被宇智波佐助在氣憤後接受了，原因在一瞬間被想通——其一，對於滅族仇人，當在報仇的時候，少年不願“欠”她任何情；其二則是，宇智波佐助自忖暫時還勝不過伊藤碧，不如便將成了“怪物”的藥師兜當做一個提高實力的實驗對象便是。
伊藤碧在利用自己——宇智波佐助在那一刻已經捕捉到了真正的事實。可是那又如何？利用又如何？
對於幼年即家破人亡、身世坎坷且在無邊的黑幕中轉了太久的少年而言，他早已不再是當初那僅因為一二“小事”便沖動、意氣用事到失去理智而依舊於事無補的少年郎。
伊藤碧是在利用自己，可是那又當如何？可曾規定過被利用了就不能利用回頭？
但，宇智波佐助在面對藥師兜時能抑制了憤怒；當突然莫名轉換了時空，仍能乍驚了過後平靜冷靜了頭腦——這些代表了他心境成長的證據，並不能就據此推論出他之後會有的“有序應當的行為”：當那滅族的仇人就在眼前時，他也要一板一眼地遵循所謂的先“報恩”，後報仇的刻板，而對仇家視而不見！
於是，當在落入莫名環境中，最初詢問了會當前狀態的因由未果後，少年便不再糾纏於那本來就可以忽視的理由。
他的眸，漆黑如冰，分明不在開啟寫輪眼的狀態，卻叫人朝裏一望，驚訝地能看出了只如一瞬的血光來！
“你是她的幫手嗎？”如墨的瞳仁掃視過艷麗的少女，寒芒畢露地轉回問伊藤碧道，“把我和鳴人聚集在一起，是為了一次性清除掉威脅嗎？還是說，又想再像從前一樣，上演一出拿鳴人做要挾的戲碼？不過，我可以清楚地告訴你，結果一定會讓你失望！”沒錯，宇智波佐助此刻一身冰寒，心志堅定異常，他可再不是忍校畢業當年，那容易被哄上當的孩子了！
在場四人，除波風鳴人昏厥外，伊藤碧同宇智波佐助雖說具體不同，但都是沈默安靜的冷冷感覺，只有那分明熱烈如火、如艷陽的少女，表情誇張，由一開始的活潑，到聽了少年的話，見了那劍拔弩張的強烈對峙感覺後，表現出不加掩飾的驚訝不解來。
吃驚地張大了優美的紅唇，紅發少女從前一刻還杵在觀察著伊藤碧註視著那個金發“小鬼頭”似傷神、還覆雜的奇特目光的奇異感加新鮮感裏，瞬即神識擡頭，驀然整個人、整張美麗的面、還有那活力懾人的雙目……全都轉向了黑目少年——那般出離吃驚到醒目，想不吸引人目光都難！
宇智波佐助雖沒將視線丟她身上，還是不自覺地在人看過來的那瞬蹙緊了會雙眉，不知是否是那驚艷一瞥之後的逃避，又或其它……總之，那時刻，他將全副的註意力和視線都放在了那白衣黑發的女子身上……
伊藤碧！
那一刻，她清絕的容顏之上泛著別樣的猶豫動人，那副冥思的模樣，似乎在昭示著：她一動不動地註視著懷中金發少年的時候，正在為著某樣、或某些“惑”而傷神躑躅……
那恍惚、泛著憂愁的長睫從靜止中輕輕一顫而出，輕微至極了的動作像是都能令空氣中的“靜”瞬間被打破、瞬間被抹上了一絲能牽引了人心的炫彩……
可惜所有的神韻——即便能擁有暫時蠱惑了人心的力量……卻全都是在以忽視他、漠視他、無視他！……在散播……
“錚”得一線光亮裏，“草稚”出鞘！
一道銀光劃過，以肉眼難辨的迅捷突然發難，幾乎是在同時，金光一閃，“鐺”得響出了火花！
“啊——！”明麗美艷的紅發少女只來得及眼觀心跟著在旁原地一轉，拂袖未掩住蹦出了口外的驚呼。
……
只覺……有重量輕附上了右肩，柔柔和和得溫暖……由體表至心，躥起了一道電流……突然間一顫……
……
“……夠了……”
好飄渺……
“……夠了……”在嘆息？
好飄渺……
“……今生你什麽都不必再為我去做……”
像幻聽……可是、可是為什麽忽然間好酸、好酸……迷迷蒙蒙、白霧一樣得……卻湧起了一股陳年的苦澀……
滴！
不知是什麽液體滴了下來，在那看不見的地方……融化了最後一片透明的“雪”……
二百二十六章 飄蕩（一）
如果可以，宇智波佐助真想找個對象一次性問清楚前因後果，好免去了自己一直飄蕩迷茫的狀態——就像此刻，他一個人失落地走在空曠無人的道上，不知前路……
兩旁的風景被視若無睹，剛剛才得知的令人震驚的事實——原來“世界”只是暫時被隔離、保護開的一小塊、還是隨時都有可能會傾覆掉的“密閉空間”！
雖然視野裏還不見終點，周圍空氣卻因為被限制在“狹小的空間”內而有些窒息的感覺，那茫然行走於其間的人卻似乎絲毫未覺著不適。
宇智波佐助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找不到一個活物的道路令人疲憊，他也不例外。
好累！這是最真實的第一感，尤其是心好累！也許從很久以前，在當失去了一切，只剩了他一人和仇恨的時候，他的心便應該跟著累、跟著死去了……
可是，或許是現在意識薄弱，十分迷離的緣故，那些曾經以為是心底最深沈的悲哀、那個用鮮紅塑就的夜晚……竟也跟著模糊了起來……
不！不可以！他忙猛地搖著頭，心頭暗恨不已：都是伊藤碧——該死的她那“芝麻綠豆論”居然影響起自己來！宇智波佐助你究竟在想些什麽？居然開始順著仇家的謬論妄想起來了麽？難道你真的是太累了，累得要連仇恨、要連那個女人都想忘記？！絕對不可原諒！
他的手死死掐住腰間“草雉劍”的劍柄，仿佛下一刻就要拔刀出鞘，指甲覆蓋的手指尖端處，因為受壓，肌膚呈現出的青白顏色能夠同此刻少年的面部神色一拼——絕對不可原諒！那個女人，做了那麽殘忍的事，居然眉頭不皺一絲得甚至連記住都做不到！！還居然能將那麽多的死亡、那帶給別人翻覆了生命的巨大傷痛就那麽輕描淡寫地提及！！！正是這一點——絕對絕對……絕對絕對絕對不可原諒！！！！
宇智波佐助垂著個頭，咬牙切齒地想著，唰得面色瞬間變得更為蒼白起來，蒼白如紙的臉倏地就那麽輕擡，讓整張驚惶無措的容顏就那般毫不掩飾地暴露在灰蒙蒙的陽光下！他的手亦從“草雉劍”的劍柄上一松跌落了下來，僵硬著不知收縮，許是震撼間無意識地撥動劍柄的力道太大，令到懸在腰間的黑色長劍來回明顯地晃動著，反射著陽光一亮一亮。
——那遲到的忍者禁忌：失神、忘了“時時刻刻不該失去的警惕之心”，突然降臨在了本該是更為成熟了的少年身上。
灰蒙蒙得光線不太正常的天空下，少年失神呆楞。
——不能原諒……
——不能原諒那個女人……
——不能原諒分明釀下了巨大殺戮後還一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毫無愧疚的行為……
不能原諒那種……“行為”？！
無形中仿佛有一股令人禁受不住的威壓降落脊背，宇智波佐助青著臉，不自覺地踉蹌著退後了一步去，無神的雙目明明白白地道出了他此刻心底那巨大的驚駭！
——什麽叫不能原諒那種“行為”？什麽時候開始，他覺著最不能原諒的是那人“不知懺悔、不知反省的行為”了？！難道最不可被原諒的不該是那個血腥夜晚發生的殘酷事實嗎？！！難道說自己心底最憤恨的只是伊藤碧在發生了那一切之後、在談起那夜事件、那令自己一夜墮入地獄的事件之時——那毫不在意的口吻嗎？！！又或者說，難道伊藤碧當真表現出了懺悔、甚至是悲痛至極的懺悔得話，他就不會有如同此時的憤怒、就能原諒了她嗎？！！！
滅族之仇、親朋之恨，不共戴天！
這原本該是最簡單分明不過了的心情不是嗎？然而不知從何時起，在那偶爾會有的認真思考裏，宇智波佐助竟會迷惑起來：她究竟在盤算什麽？
他在一塊巨巖上盤膝坐下，擡起的頭望著被蒙上了一層灰的遠處天邊——那天邊的顏色過於黯淡，不太正常，仿佛是在顯示著天地即將有異變的征兆。宇智波佐助卻沒有在意，他也許只是行路有些倦了，便完全隨心地雙腿自發自覺地找了個地坐下，靜靜地坐下，仿佛要消散出風景外、不欲被打攪般地靜靜坐在那，雙目中瞳孔自然擴散著，說是看著前方，卻又什麽都沒看進心底。
那雖有些窒息，卻暫時還依舊流動著的空氣吹過身邊，他的短黑發稍稍被吹動、顫了顫，那黑發的主人卻也完全沒在意，只是靜靜地坐著，望著前方，心底困擾著的也並非是所謂的忍界現狀和不久前聽說的關於現世可能會被毀滅的驚人言論。事實上，即便去想，也於事無補，因為他並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也不知道自己可以幫上怎樣的忙？
他只是坐在那，有點茫然，心裏的聲音吵吵嚷嚷：
年少時同波風白石和鳴人三人吵著、打搶食物的有些歡快畫面突兀地浮了起來……自己每天接受著大量訓練、累死累活到完全沒時間沒精力想其它……
“佐助，你去大蛇丸那吧？”
年少的男孩微微一怔，數秒過後就平靜地應承下了那在之後看來是荒謬的提議，一切仿佛輕描淡寫得毫無可疑地信任……
“……記住，欠下的債，一定要還！”
……
他忽地跳了起來，身下的巖石在那一刻仿佛是在熾陽底下被烤了太久得熾熱，灼得人一蹦而起，如同一只被燙了屁股的貓。清秀的面龐上，墨眉蹙起，宇智波佐助垂在身側的雙手緊緊地握成了拳，身子微微顫抖，整個人莫名地焦躁。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莫名得焦躁。明明目標有了，他的人生就該是從此只剩下了覆仇便是的那般簡單不是？
可是，情況卻似乎並不是那麽得簡單！
曾經刻骨銘心的仇恨在印象中模糊、就連全盤的信任後迎來背叛的那種絕望的悲憤之情也在動搖……
少年的黑瞳空洞地左右微微震蕩著，來回游移……
他究竟是為什麽會變得這麽奇怪？原本應該是十分簡單的事實為何會變得如此覆雜——覆雜到有些撼動了自己的心智？難道這一切都是因為受到那個人一直以來奇怪的言行、她那看似明確、卻又總給人模糊不堪感覺的說法的影響？
……
宇智波佐助怔怔地站著、矛盾著自己按理本不該有的莫名焦躁感，失了方向、不知身在何處……
二百二十七章 五裏雲霧（一）
……………
慘煙、慘霧……
並不僅僅是風、雨、煙……之類自然界中最普通不過的事物於那混沌中造就出了慘白混合出昏黃的四周景象。
到處都能聽見淒厲激昂的鬼哭聲，仿佛體表流竄過一道道活動著的寒意——叫人自腳底至頭頂處，突地發了個寒顫！
在那絕非“正常”的風景裏，已經記不得一路過來究竟拿手中的劍斬滅了多少“白霧團”了。
被四下裏的鬼哭狼嗥幹擾，他無法利用自身的搜索優勢，判斷不出心中記掛著的人所處的具體方位，只得如現在這般，短距離地跳躍、疾奔著、憑感覺尋著原路焦急返回，對於自己未能考慮周全、事先留下查克拉標記而後悔不已。
就在那時，一道指路紅芒忽地在左前方一閃，湛藍的眼一瞅見，頓時亮了起來，男子的身形頓時以一種難以置信的快捷和靈活在漸漸包圍而來的“幽靈間”跳躍成了連做了一條線的無限延伸虛影……在他身後，一股股“白煙”漫開，於空氣中蕩開一個個小小的漣漪……竄疊成乳白色的光暈擴散、消失……
在那樣的“鬼”環境裏，有著一小塊特別的安靜的“奇怪空間”，而維系著這鬼蜮之內一方凈土的主體，則是此刻那高懸在上、正放著紅芒替男子指路的瑰麗長劍一柄！
忽得空氣一顫，金發藍眼的男子人已在結界中，只是不遂他所願的是，結界中並沒有自己要找的人，而是站著一個披散著頭發、黑發黑目的高大男人，男人鎧甲的衣裝上，繡著團扇紋章。
金發男子如臨大敵，唰得就翻劍在手，遞出去、劍尖直指著對面那男子，只聽他沈聲問道：“碧在哪？你對她做什麽了！”
宇智波斑微闔雙目，道：“她是死是活我怎麽知道？”
湛藍的瞳仁瞬間一縮，一股寒意真切、強烈無比地沖上腦海，男子手中的白劍開始“起霧”、白色漸消的最終，化作了半透明的形式……四下的空氣開始繃緊，儼然而生出一股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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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顧波風水門的激動、震驚、若有所思中神情起伏……火鳳裹著紅羽飄蕩袖子的玉臂朝對面金發青年處一拂，波風水門只覺頸項處藍光一現，一顆藍色的“星辰”憑空浮起，就那般泛著藍光，耀眼地懸於身前。
這神奇的一幕引得他立刻右手條件反射地撫上了頸項處“天河”鏈，果然就覺那鏈墜缺了一角！
“進入過鳳凰一族聖地的有緣人將會獲得饋贈的秘寶。秘寶因人而異，小碧的‘水石’之綠代表生機，是能夠容納、儲存各式‘能量’的寶物，並減少佩戴人施術時的‘能量’消耗，當初你二人跌落溺龍淵而不死，其中一個原因就是因為之前你帶著的玉石鏈上嵌了水石，小碧她本是打算通過‘水石’的能力來更好地抑制你的記憶的，未料想那一次卻因為水石的‘包含力’而於一定程度上抵禦了溺龍淵中的各式沖力，從而護了你二人周全……”
什麽……水石？當初的玉環上有水石？難道是碧給的奇奈？那奇奈口中的“伊藤大人”？
難道！……難道說那個時候……那個時候碧她其實已經悟出了自己穿越到二十一年後的秘密？！難道說小碧她也來到過“從前”？！……
波風水門的思緒飛快地轉著！飛快地旋轉著還來不及在尋找出答案之前就又被迫著從一個回路中跳出又攀上另一個——緊隨著火鳳的敘述——而不敢有半分懈怠！
事關生命、攸關再會，他不敢當真分了心去，思緒隨時處在一種最最活躍、最能吸收接受所告知的事的狀態！
可是那識海之中、那四周漸漸翻騰、偶爾一個激射起來的白浪都在反映著他此時此刻心緒的不寧定！
……抑制記憶……
從火鳳偶爾的只言片語捕捉到的“不解處”，時不時地就會刺激他此刻無比敏感、活躍的心……
“……也是天意使然，”火鳳手一揮，波風水門的右手心立刻多出了一柄早已熟悉無比的東西——白雪劍，道，“根據你自身的特質，你的‘天河’石之藍暗示了浩渺宇宙，最強的作用便是在時空助益方面。接下來……”她對波風水門道：“……我將施展‘回溯法陣’，開始抹去你的存在，而當那最後一刻之際，這小小的一片‘天河石’碎屑將能包裹了你最後的根源，與白雪劍合為一體，借助神器之能，在時空的罅隙裏避開一切時空法則，也即是說，那一刻，‘屍鬼封盡’之術將因為缺失了目標而斷開靈魂吸收的契約，即便當你再生後，那契約也當繼續無效！”
“哦！”波風水門一聲驚嘆，神情震動，眨了下眼問，“那麽……之後會怎麽樣？”
火鳳再次沈默了片刻，緩緩地、一字一字地清楚交代道：“這是禁術，被時光回溯抹去的一切都將消失，包括你出生後所有的記憶！而且，此後的成長時間也將是再一次的‘逆回溯’。”
“逆回溯？”波風水門皺眉。
“更通俗易懂一些的說法，就是你再一次的生命不會超出此生壽命的極限，將只有二十二年！”
二十二年！
只有短短的二十二年，這就是“下一世”最長的壽命！不過，只要能多出哪怕只一刻、哪怕只多一刻能陪在“她”身邊……二十二年已是多出來的奢侈……該知足了……
“不過別以為是‘逆回溯’就認為是重覆的人生：時代、外在的環境會影響你的性格，從此以後，將會是一段嶄新的人生！同時，因為回溯的過程卷走了你個人生命的時間的關系，後天定下的我神鳳一族的契約亦將無效。”
契約無效？波風水門的臉唰得一白，原來火鳳所言的“抹殺”，真真正正得是意味了全面的空白！
啊，所以她才問了那些個關於記憶散失、性格改變……之類的話？
薄薄的唇角微微翹起，拉出了優美的弧度，湛藍的星瞳內，有整個宇宙迷人的浩瀚神采在——火鳳訝異地發現，波風水門的臉上在那一刻綻放出了一絲她都讀不懂的笑意，那笑意浮於臉頰畔，若隱若現，叫人眼錯眼眨間幻象頻起，仿若能看見不同的光景，又仿佛只是錯覺看錯……令到人懷疑起來，懷疑著那笑意是否只是一陣風、一小縷呼吸……不是浮現在臉畔，而是虛幻地飄浮在空中而已！
有一種盲目的自信突然敲擊上心房，波風水門不知道伊藤碧會對那“不同的自己”究竟有怎樣具體的感想，卻自信於但凡再見面、再遇見……無論多少次都會愛上，哪怕那相遇只起於擦肩而過的匆匆！
“……！”仿佛夏季雷雨來臨際的天，天晴天陰只在一瞬間！
波風水門的神情嘩得又陰了下去，就如寒冬的天被人照頂潑了冰雹一般，面色鐵青——十二年後，如果沒記錯得話，他的小碧可是形單影只一個人在的；十四年後，絕不會記錯那夜，他的小碧該是第一回成為他的新娘！
那……我在哪…………？？！…………
“火鳳！”波風水門忽然全身打了個激靈，無比駭懼起來，他猛地一擡頭，正要問一問那火焰般的女子“回溯”之術是否會有失敗的危險，卻……
不……怎可能？！
飄逸的黑色長發？！！……
波風水門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尤其是在望見了那雙睫之下，夢瑩夢幻，那最最想念的碧水幽潭兩汪之後……
“水門，終於見面了。”盈盈笑靨，鶯鶯俏啼，怎似訣別來莫說悲離情？
“……碧……”他囁嚅了唇瓣，好一會，才恍如夢驚醒，抖索了喚出聲，“碧……？”
目光開始恍惚起來了……他真的，不是在做夢？“最後”的美夢？
二百二十四章 伊人如夢生
“碧！——”
簡直無法相信！
“怎麽會？你怎麽會在這的？！”他三步並兩步來到少女面前，顫抖的手抑制不住地一把撈住了她，帶向懷中，頓時心底被填滿：“碧……碧！是我的小碧嗎？”
“是我水門！是我……”伊藤碧的懷抱也是顫抖著的，幸福的淚滴在空中拋灑出彩虹的炫麗弧度。
以為會永遠訣別後的重逢，二人顧不得詢問上一句完整的話而緊緊相擁、心疼心醉地相擁在一起……
“終於可以見到你了！終於還是見到你了……”
“碧。”當最初的激動平覆了下來後，波風水門稍稍退開了一些，動情地註視著對面少女，他修長的手撫在伊藤碧擡起的眉上，男子蔚藍一片的星目中似乎泛著一層淡淡的疑惑，問道，“你是？”伊藤碧的個頭應該沒這麽高、風韻也不太對……那顧盼生情的風韻倒好像、倒好像是記憶中！可能嗎……
對面那少女，如墨的青絲下俊秀的容顏，嘴角突然就微微朝兩邊翹，牽扯出了一縷絕妙韻味：“水門，已經十年了，這麽面對面地見面。”她道，無限深情註視著男子的一雙碧瞳中有光在閃閃爍爍，像是早已料到，絲毫不覺驚訝地望著男子一瞬間綻開的、那難以置信的容顏！
不是夢……不是做夢！
……她是那個伊藤碧、那個未來的世界裏，最先令他感動、令他傾慕、令他幸福到了極致而又突然就將一切“遺忘”、那最讓他魂牽夢縈的真身……
波風水門忽然間就註意到了，少女身上那歲月沈澱出來的韻致、還有那眼神中經年的風情……那些都遠不是適才還奄奄一息的“小女孩伊藤碧”所能擁有的——碧！波風水門在極度的震撼中忽地神色一涼，擔憂之情溢了出來。
“別擔心，她會活得好好的，這一點你不是早已經親身經歷過了嗎？”看穿了他的心思，伊藤碧在對面，就在那“近在咫尺”的地方安慰道。
於是波風水門遲疑地轉向了她，湛藍的目光緩緩地眨了兩眨，方輕輕地點了點頭，“嗯”了聲。
“我真的不是在做夢？”他望著她，迷蒙不解，一向精明的腦袋此刻卻是混混沌沌，半點對現狀不理解，“為什麽你會……？”
伊藤碧靠近他些，伸出手去撫摸上那在她心底刻畫了無數遍的英俊容顏，碧綠的眼瞳如深潭，貪婪的目光毫不吝嗇地流連在心愛之人的面上，說得話更是迷離不解：“就算是做夢吧。”他震驚、失望，她卻微笑，帶著那深邃無底的目光又繼續說道：“這裏是你的意識空間，當初分手的時候，就把‘現實中的那個我’通過‘水石’積攢下的三年查克拉的總和封印到了這裏，十年來，你雖然不記得我，我卻每天都在這裏看著你的生活。”
“什麽！”波風水門吃驚不小，條件反射地捉住了伊藤碧在自己面上肆虐的手，盯著那對碧水幽潭問道，“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要做這樣的安排？為什麽我會失憶？為什麽你明明在這、這麽些年來卻從不曾同我見過面？難不成、難不成！…………”他天空一般湛藍色的瞳仁左右不停地轉，昭示出了男子此刻無比困惑的心態，思路和記憶漸漸銜接、那數次記憶甫一擡頭就被壓制的印象匯聚於腦海，沖動地構成了此時此際他全部的疑問——卻統統被堵在了口，被一只素手！
“水門，”伊藤碧伸手攔在他口，道，“別問了。時間有限，從前的事等有機會再告訴你就是。”語氣是難以言表的繾綣溫柔。
“可是……”那只手要離開的時候，波風水門忽然從那一片溫柔釀出的怔楞中回過了神去，一把就將其再度捉住，目光逼人地問著那最心愛的女子，道，“真的會有機會嗎？”他的眉目間沈痛，卻又染上了隱約希望的光，總希望著這令人吃驚地在自己的意識海裏狠心沈默地蹲伏了十年之久！的少女不是在哄騙於自己就好！
“傻瓜，你一直在我身邊呀。”伊藤碧輕笑靨靨道。
“……！”招來波風水門好一慟吃驚，他正待再問，探前身去……
“時間到了。”冷不丁火鳳的聲音自遠方傳來。
一片白霧蒙蒙的識海中，對面那女子身影最後深情款款地望了他一眼，就無法挽留地漸漸模糊了遠去……
“別走！”他止不住地揪緊了心，喊了出來，腳步才邁開，就又聽到火鳳於反方向的催促聲，而迷惑為難極了得又止了步……
碧……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十二年的時光裏你是怎麽度過的？他不會忘記伊藤碧在未來見到“自己”的時候那溢於言表的激動……沒有辦法因為那並不清楚的一句安慰“你一直都在我身邊”就真得能放下心來……
…………
鳴人………………………………
忍界大陸上，結界之內，一頭白毛的上忍，旗木卡卡西嗖得一下跳到了幸存的眾人之前，神情悲戚地望向緊挨著結界之後，早已被吞噬不見的、那弟子之前呆著的某處，搭在了苦無上的手掌邊沿處，鮮血蜿蜒著滴了下來。
“雷影大人！”人群某處，忽然爆發出異常清脆高昂的一聲叫喚來，叫喚著分明歡喜已極！
“土影大人…………”
“水影大人！”
………………
接二連三的騷動傳出來，皆是歡喜的聲音。
旗木卡卡西渾身一震，盡力撥開那擁擠的人群，三兩刻便來到那遠處騷動的中心，卻失望地只在眾人歡欣的氣氛中錯漏了那個自己最為關心的人的身影。
“鳴人呢？鳴人沒出來嗎？！”
那一張張欣喜的面孔的夾縫裏，“不良上忍”卻是一臉得失望，一臉得蒼白，同他擁有相似表情、已經註意到了異樣的人在人群中也還有不少，這些人們在人群中尋找不得，接下來做的就是齊刷刷地朝結界外那已是風與雷電肆虐的混沌世界緊張望去！
聞聲，三三兩兩的議論聲也漸漸湧起。只要是看清了剛剛戰鬥的忍者們，這會子沒有不對那金發少年忍者失蹤一事掛心的。
“波風鳴人沒出來嗎？”四代雷影叫問道。
三位影四下張望，都是一臉意外，在確認了的確是不曾出來後，適才滿腔的劫後重生的喜悅在這一刻全部被潑滅了。
三位影們是如何在那千鈞一發、幾乎該是“必亡”的時刻逃出來的？他們三人卻全都不是十分清楚，唯一能聯想到的就是那理論上當達到了極致後，將視一切“時間間隔”和“空間間隔”如無物的時空忍術！
三位影們彼此對望了望，集體擡起了頭，透過無數的人頭，望向遠方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結界後的世界。
“各位……”就在眾人全都懷著一股仿如朝聖般莊嚴的期待和祈禱心態關註於那“未至人”的命運的時候，一領黑衣閃到眾人視線之前，那在戰鬥中兩次出現於危機時刻的聲音，此時此刻又再次響了起來，“……我們沒有時間再呆在這，如果要活命的話，就請各負責人立刻組織撤離——越迅速越好！離開結界越遠越好！……”
二百二十五章 誰能解釋
全然沒有預兆，宇智波佐助只覺呼吸為之一滯！
就在少女轉身的那一剎那，恍似霎那間眼前火紅的鳳凰花完全綻開，閃耀得一下就能抓住了人的眼球：
妖嬈的雙目、細致的鼻梁，那雙唇殷紅柔媚、附著的色彩嫣然欲滴……乍然一望，他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止不住同時顫上一顫、不自覺地就不受控制地為之一顫了，仿佛每一個細胞都在經受一次全新的洗滌一般！
誰讓對面那人、那身上自然而然就能散發而出的活力是那麽得明艷激蕩？無形中便將能左右了人心的魔力註入了那正註視著那美貌人的雙目、和一顆跳躍的心……
那份自然而然發出的魅力，那妖嬈到恰到好處、而平添了驚艷的各各細微動人處……太美了！
那是一種充滿了活力的美、那是幾近完美的美！
美得令人窒息、令人不由地就驚嘆——啊，原來一個人的容貌美艷到了極致，竟能僅憑一眼，就激發出那般愉悅的觀感來！
就連宇智波佐助，那前一刻還回味在同藥師兜未盡的艱苦戰鬥的迷茫中，因為突然就跳離了戰場、跳離開對戰的一時懵懂情緒，也都立刻就在這後一刻望見了少女後，便由懵轉癡，又陷入了另一種癡癡傻傻的瞬間出神狀態。
不過，那份因著神秘少女的美貌而失態的模樣，分明並非少年自覺，待到少頃回過神來，有了自覺的瞬間，清秀的少年臉上立時漲出了紅暈……居然被美色動搖？宇智波佐助是又羞又愧，雙目中更是蘊滿了悔愧交加的急憤，剎那勾玉轉動，紅芒再現……
肅殺、淒冷……空氣中充滿了緊繃感……
咚！得一聲，一個響亮的爆栗忽地敲上了少年頭：“都說了別有事沒事就把寫輪眼給我打開的說！你聽不懂得啊？”
疼！
突然的打斷下，適才因為某個人的羞慚延生而出的殺意也倏忽不見。
猛然的一擊令人摸不著頭腦，宇智波佐助發了回怔，迅速朝後跳開，激動的情緒恰已是平覆，他右手還撫摸著腦門，雙目閃著寒光，即瞪向那陌生紅發少女，發問道：“你是什麽人？”只是吸取了先前教訓，總算忍耐著，暫時沒再次開啟寫輪眼。眼珠轉了轉思考，他又沈聲問了句道：“是你把我拉到這來的？”
“哈？”
誒，這反應……不是嗎？
先問這陌生而奇怪的第一個人，宇智波佐助可是直到這會都還摸不清狀況為何？他分明記得自己是被伊藤碧“彈”到了一個山洞，正因為那莫名奇妙的“報恩”該是對戰於變得有些人不人蛇不蛇的藥師兜才是……等等！
他似是猛得記起了人，倏地一下漆黑的雙目又瞪向伊藤碧，帶著濃濃的詢問。
“不是我。”伊藤碧不等人問便直言道，目光只是回應般地朝宇智波佐助這邊瞥過來一眼，就又瞥了回去看向波風鳴人，仿佛她此刻所有的興趣都只在那懷中金發少年身上一般。
“報恩”一事雖是伊藤碧擅自的說辭，但那提法也很快地就被宇智波佐助在氣憤後接受了，原因在一瞬間被想通——其一，對於滅族仇人，當在報仇的時候，少年不願“欠”她任何情；其二則是，宇智波佐助自忖暫時還勝不過伊藤碧，不如便將成了“怪物”的藥師兜當做一個提高實力的實驗對象便是。
伊藤碧在利用自己——宇智波佐助在那一刻已經捕捉到了真正的事實。可是那又如何？利用又如何？
對於幼年即家破人亡、身世坎坷且在無邊的黑幕中轉了太久的少年而言，他早已不再是當初那僅因為一二“小事”便沖動、意氣用事到失去理智而依舊於事無補的少年郎。
伊藤碧是在利用自己，可是那又當如何？可曾規定過被利用了就不能利用回頭？
但，宇智波佐助在面對藥師兜時能抑制了憤怒；當突然莫名轉換了時空，仍能乍驚了過後平靜冷靜了頭腦——這些代表了他心境成長的證據，並不能就據此推論出他之後會有的“有序應當的行為”：當那滅族的仇人就在眼前時，他也要一板一眼地遵循所謂的先“報恩”，後報仇的刻板，而對仇家視而不見！
於是，當在落入莫名環境中，最初詢問了會當前狀態的因由未果後，少年便不再糾纏於那本來就可以忽視的理由。
他的眸，漆黑如冰，分明不在開啟寫輪眼的狀態，卻叫人朝裏一望，驚訝地能看出了只如一瞬的血光來！
“你是她的幫手嗎？”如墨的瞳仁掃視過艷麗的少女，寒芒畢露地轉回問伊藤碧道，“把我和鳴人聚集在一起，是為了一次性清除掉威脅嗎？還是說，又想再像從前一樣，上演一出拿鳴人做要挾的戲碼？不過，我可以清楚地告訴你，結果一定會讓你失望！”沒錯，宇智波佐助此刻一身冰寒，心志堅定異常，他可再不是忍校畢業當年，那容易被哄上當的孩子了！
在場四人，除波風鳴人昏厥外，伊藤碧同宇智波佐助雖說具體不同，但都是沈默安靜的冷冷感覺，只有那分明熱烈如火、如艷陽的少女，表情誇張，由一開始的活潑，到聽了少年的話，見了那劍拔弩張的強烈對峙感覺後，表現出不加掩飾的驚訝不解來。
吃驚地張大了優美的紅唇，紅發少女從前一刻還杵在觀察著伊藤碧註視著那個金發“小鬼頭”似傷神、還覆雜的奇特目光的奇異感加新鮮感裏，瞬即神識擡頭，驀然整個人、整張美麗的面、還有那活力懾人的雙目……全都轉向了黑目少年——那般出離吃驚到醒目，想不吸引人目光都難！
宇智波佐助雖沒將視線丟她身上，還是不自覺地在人看過來的那瞬蹙緊了會雙眉，不知是否是那驚艷一瞥之後的逃避，又或其它……總之，那時刻，他將全副的註意力和視線都放在了那白衣黑發的女子身上……
伊藤碧！
那一刻，她清絕的容顏之上泛著別樣的猶豫動人，那副冥思的模樣，似乎在昭示著：她一動不動地註視著懷中金發少年的時候，正在為著某樣、或某些“惑”而傷神躑躅……
那恍惚、泛著憂愁的長睫從靜止中輕輕一顫而出，輕微至極了的動作像是都能令空氣中的“靜”瞬間被打破、瞬間被抹上了一絲能牽引了人心的炫彩……
可惜所有的神韻——即便能擁有暫時蠱惑了人心的力量……卻全都是在以忽視他、漠視他、無視他！……在散播……
“錚”得一線光亮裏，“草稚”出鞘！
一道銀光劃過，以肉眼難辨的迅捷突然發難，幾乎是在同時，金光一閃，“鐺”得響出了火花！
“啊——！”明麗美艷的紅發少女只來得及眼觀心跟著在旁原地一轉，拂袖未掩住蹦出了口外的驚呼。
……
只覺……有重量輕附上了右肩，柔柔和和得溫暖……由體表至心，躥起了一道電流……突然間一顫……
……
“……夠了……”
好飄渺……
“……夠了……”在嘆息？
好飄渺……
“……今生你什麽都不必再為我去做……”
像幻聽……可是、可是為什麽忽然間好酸、好酸……迷迷蒙蒙、白霧一樣得……卻湧起了一股陳年的苦澀……
滴！
不知是什麽液體滴了下來，在那看不見的地方……融化了最後一片透明的“雪”……
二百二十六章 飄蕩（一）
如果可以，宇智波佐助真想找個對象一次性問清楚前因後果，好免去了自己一直飄蕩迷茫的狀態——就像此刻，他一個人失落地走在空曠無人的道上，不知前路……
兩旁的風景被視若無睹，剛剛才得知的令人震驚的事實——原來“世界”只是暫時被隔離、保護開的一小塊、還是隨時都有可能會傾覆掉的“密閉空間”！
雖然視野裏還不見終點，周圍空氣卻因為被限制在“狹小的空間”內而有些窒息的感覺，那茫然行走於其間的人卻似乎絲毫未覺著不適。
宇智波佐助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找不到一個活物的道路令人疲憊，他也不例外。
好累！這是最真實的第一感，尤其是心好累！也許從很久以前，在當失去了一切，只剩了他一人和仇恨的時候，他的心便應該跟著累、跟著死去了……
可是，或許是現在意識薄弱，十分迷離的緣故，那些曾經以為是心底最深沈的悲哀、那個用鮮紅塑就的夜晚……竟也跟著模糊了起來……
不！不可以！他忙猛地搖著頭，心頭暗恨不已：都是伊藤碧——該死的她那“芝麻綠豆論”居然影響起自己來！宇智波佐助你究竟在想些什麽？居然開始順著仇家的謬論妄想起來了麽？難道你真的是太累了，累得要連仇恨、要連那個女人都想忘記？！絕對不可原諒！
他的手死死掐住腰間“草雉劍”的劍柄，仿佛下一刻就要拔刀出鞘，指甲覆蓋的手指尖端處，因為受壓，肌膚呈現出的青白顏色能夠同此刻少年的面部神色一拼——絕對不可原諒！那個女人，做了那麽殘忍的事，居然眉頭不皺一絲得甚至連記住都做不到！！還居然能將那麽多的死亡、那帶給別人翻覆了生命的巨大傷痛就那麽輕描淡寫地提及！！！正是這一點——絕對絕對……絕對絕對絕對不可原諒！！！！
宇智波佐助垂著個頭，咬牙切齒地想著，唰得面色瞬間變得更為蒼白起來，蒼白如紙的臉倏地就那麽輕擡，讓整張驚惶無措的容顏就那般毫不掩飾地暴露在灰蒙蒙的陽光下！他的手亦從“草雉劍”的劍柄上一松跌落了下來，僵硬著不知收縮，許是震撼間無意識地撥動劍柄的力道太大，令到懸在腰間的黑色長劍來回明顯地晃動著，反射著陽光一亮一亮。
——那遲到的忍者禁忌：失神、忘了“時時刻刻不該失去的警惕之心”，突然降臨在了本該是更為成熟了的少年身上。
灰蒙蒙得光線不太正常的天空下，少年失神呆楞。
——不能原諒……
——不能原諒那個女人……
——不能原諒分明釀下了巨大殺戮後還一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毫無愧疚的行為……
不能原諒那種……“行為”？！
無形中仿佛有一股令人禁受不住的威壓降落脊背，宇智波佐助青著臉，不自覺地踉蹌著退後了一步去，無神的雙目明明白白地道出了他此刻心底那巨大的驚駭！
——什麽叫不能原諒那種“行為”？什麽時候開始，他覺著最不能原諒的是那人“不知懺悔、不知反省的行為”了？！難道最不可被原諒的不該是那個血腥夜晚發生的殘酷事實嗎？！！難道說自己心底最憤恨的只是伊藤碧在發生了那一切之後、在談起那夜事件、那令自己一夜墮入地獄的事件之時——那毫不在意的口吻嗎？！！又或者說，難道伊藤碧當真表現出了懺悔、甚至是悲痛至極的懺悔得話，他就不會有如同此時的憤怒、就能原諒了她嗎？！！！
滅族之仇、親朋之恨，不共戴天！
這原本該是最簡單分明不過了的心情不是嗎？然而不知從何時起，在那偶爾會有的認真思考裏，宇智波佐助竟會迷惑起來：她究竟在盤算什麽？
他在一塊巨巖上盤膝坐下，擡起的頭望著被蒙上了一層灰的遠處天邊——那天邊的顏色過於黯淡，不太正常，仿佛是在顯示著天地即將有異變的征兆。宇智波佐助卻沒有在意，他也許只是行路有些倦了，便完全隨心地雙腿自發自覺地找了個地坐下，靜靜地坐下，仿佛要消散出風景外、不欲被打攪般地靜靜坐在那，雙目中瞳孔自然擴散著，說是看著前方，卻又什麽都沒看進心底。
那雖有些窒息，卻暫時還依舊流動著的空氣吹過身邊，他的短黑發稍稍被吹動、顫了顫，那黑發的主人卻也完全沒在意，只是靜靜地坐著，望著前方，心底困擾著的也並非是所謂的忍界現狀和不久前聽說的關於現世可能會被毀滅的驚人言論。事實上，即便去想，也於事無補，因為他並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也不知道自己可以幫上怎樣的忙？
他只是坐在那，有點茫然，心裏的聲音吵吵嚷嚷：
年少時同波風白石和鳴人三人吵著、打搶食物的有些歡快畫面突兀地浮了起來……自己每天接受著大量訓練、累死累活到完全沒時間沒精力想其它……
“佐助，你去大蛇丸那吧？”
年少的男孩微微一怔，數秒過後就平靜地應承下了那在之後看來是荒謬的提議，一切仿佛輕描淡寫得毫無可疑地信任……
“……記住，欠下的債，一定要還！”
……
他忽地跳了起來，身下的巖石在那一刻仿佛是在熾陽底下被烤了太久得熾熱，灼得人一蹦而起，如同一只被燙了屁股的貓。清秀的面龐上，墨眉蹙起，宇智波佐助垂在身側的雙手緊緊地握成了拳，身子微微顫抖，整個人莫名地焦躁。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莫名得焦躁。明明目標有了，他的人生就該是從此只剩下了覆仇便是的那般簡單不是？
可是，情況卻似乎並不是那麽得簡單！
曾經刻骨銘心的仇恨在印象中模糊、就連全盤的信任後迎來背叛的那種絕望的悲憤之情也在動搖……
少年的黑瞳空洞地左右微微震蕩著，來回游移……
他究竟是為什麽會變得這麽奇怪？原本應該是十分簡單的事實為何會變得如此覆雜——覆雜到有些撼動了自己的心智？難道這一切都是因為受到那個人一直以來奇怪的言行、她那看似明確、卻又總給人模糊不堪感覺的說法的影響？
……
宇智波佐助怔怔地站著、矛盾著自己按理本不該有的莫名焦躁感，失了方向、不知身在何處……
二百二十七章 五裏雲霧（一）
……………
慘煙、慘霧……
並不僅僅是風、雨、煙……之類自然界中最普通不過的事物於那混沌中造就出了慘白混合出昏黃的四周景象。
到處都能聽見淒厲激昂的鬼哭聲，仿佛體表流竄過一道道活動著的寒意——叫人自腳底至頭頂處，突地發了個寒顫！
在那絕非“正常”的風景裏，已經記不得一路過來究竟拿手中的劍斬滅了多少“白霧團”了。
被四下裏的鬼哭狼嗥幹擾，他無法利用自身的搜索優勢，判斷不出心中記掛著的人所處的具體方位，只得如現在這般，短距離地跳躍、疾奔著、憑感覺尋著原路焦急返回，對於自己未能考慮周全、事先留下查克拉標記而後悔不已。
就在那時，一道指路紅芒忽地在左前方一閃，湛藍的眼一瞅見，頓時亮了起來，男子的身形頓時以一種難以置信的快捷和靈活在漸漸包圍而來的“幽靈間”跳躍成了連做了一條線的無限延伸虛影……在他身後，一股股“白煙”漫開，於空氣中蕩開一個個小小的漣漪……竄疊成乳白色的光暈擴散、消失……
在那樣的“鬼”環境裏，有著一小塊特別的安靜的“奇怪空間”，而維系著這鬼蜮之內一方凈土的主體，則是此刻那高懸在上、正放著紅芒替男子指路的瑰麗長劍一柄！
忽得空氣一顫，金發藍眼的男子人已在結界中，只是不遂他所願的是，結界中並沒有自己要找的人，而是站著一個披散著頭發、黑發黑目的高大男人，男人鎧甲的衣裝上，繡著團扇紋章。
金發男子如臨大敵，唰得就翻劍在手，遞出去、劍尖直指著對面那男子，只聽他沈聲問道：“碧在哪？你對她做什麽了！”
宇智波斑微闔雙目，道：“她是死是活我怎麽知道？”
湛藍的瞳仁瞬間一縮，一股寒意真切、強烈無比地沖上腦海，男子手中的白劍開始“起霧”、白色漸消的最終，化作了半透明的形式……四下的空氣開始繃緊，儼然而生出一股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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